第14章 犯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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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了，有人被殺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撞見兇案現場的人，在外面驚恐萬分的尖叫，很多人都被他的聲音吵醒，但卻沒人敢在大半夜出去看現場。
姜林夕皺著眉，在浴室簡單了處理了下血流不止的傷口後，準備前往兇案現場。
出去前，姜林夕先換下濕了濕了大半的衣服，換的時候她發現不是昨晚睡前的睡衣，而是一套外出服，上面沾有一些血汙，姜林夕也不能分辨是她的血還是別人的血，這讓她也不確定外面的人是不是“她”殺的，畢竟“她”有前科。
這個“她”叫姜夢，是最不願意服從姜林夕安排的人格，也是所有人格中最負面的一個，所以很多時候都被姜林夕死死地壓在意識裏，不讓她出來。
“昨晚誰感覺到姜夢外出過？”姜林夕一邊快速換衣服，一邊在心靈共存室裏發問，想從這些繼人格中，確定姜夢人格昨晚出現後有沒有外出作案。
“不知道，沒感覺。”幾個最近出現頻繁的人格不論成人還是孩子，都表示他們在沈睡中，沒有感知到姜夢人格掌控身體後做了些什麽。
“她最愛封死了意識，不讓我們感知她做了哪些壞事。”蘇慕提到姜夢最愛做的事，姜林夕也想起姜夢比較“獨”的性格，她正準備放棄從這些繼人格口中了解真相，一個溫柔幹凈的聲音小聲說她感知到了。
“昨晚姜夢出去過，傷害夕夕身體的刀是她從外面帶回來，她想要劃傷夕夕手臂的時候，我做了阻止，但是我爭不過她，夕夕對不起………”
溫柔幹凈的聲音裏帶著濃濃地愧疚，姜林夕聽到忙出聲安慰她。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明妍。”姜林夕說著又追問隨著姜夢宛如雙生花一樣醒來的姜明妍，“你看到她出去殺人了嗎？”
“我沒看到，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外面拿著刀回來，想要用刀劃破你的肌膚，給你一個難忘的教訓，是她想要傷害你身體的可怕念頭把我驚醒了。”姜明妍說出她醒來的緣故，姜林夕也換好衣服，打開門跑了出去。
“你去哪兒？”
姜林夕跑出民宿，順著之前爆發喊聲的地方而去，突然被一個人用力的拉住手臂。
“你一個女人瞎跑去死人現場做什麽，不怕兇手沒走遠，一會跳出來殺了你嗎？趕緊給我回去呆著！”
拉住姜林夕的是時澤，他在民宿走廊看到姜林夕跑出來，忍不住追出來把她拉回去。
“放開。”姜林夕看到時澤抓著她受傷的手臂，疼得忍不住呵斥他，時澤不知道他抓痛姜林夕，還以為她在發脾氣，不領他的情，所以很惱怒地甩掉她的手臂，然後冷冰冰指著兇案現場。
“去，趕緊去那邊送死，一會我來給你收屍！”
時澤本意是嚇姜林夕，讓她不敢去，哪知他話才說到一半，姜林夕手臂獲得自由就快速跑了。
“你！”時澤看到姜林夕快速消失的背影，氣得跺腳，咬了咬牙追了過去。
“嘖，怎麽這麽多血！”
時澤還沒有追到姜林夕，距離兇案現場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就看到一灘灘血跡，只一眼他就開始腿軟。
“姜林夕，你給我過來！”
扶著一顆路邊的大樹，時澤有氣無力的喊姜林夕，姜林夕則跑到了滿身是血的死者身邊，避過關鍵的兇案現場證據，蹲下身仔細觀察死者的死因。
“啊，是白天在路邊對我們笑的漂亮小姐姐。”
姜小艾看清死者的臉，忍不住驚呼然後替死者難過起來，幾個孩子人格則被死死地藏在意識最深處，感受不到外界發生了什麽。
……
“呼，作案手法過於簡單粗暴，不是姜夢動的手。”
姜林夕觀察了死者身上的九處沒聯系的刺傷，忍不住大大地松口氣，評斷殺人者不是姜夢。
若是姜夢要用刀殺人，她要麽能一刀找準對方的死穴一刀斃命，要麽她能冷酷地刺對方上百刀，對方也能不斷氣，最後活活痛死。
姜夢曾經就捅過一個人113刀，那個人還沒有死，最後命大被人發現救了。
但是那個人獲救，想要碰姜林夕胸部的手，也被姜夢活生生的給“片”成了骷髏手廢了，那人同時廢了的，還有另外一個部位，反正最後被救活了也生不如死，想方設法想要報覆姜林夕。
不過也是那個人沒有死，且是他先意圖對姜林夕實施侵害，姜林夕才會被刺激出姜夢和姜樂了兩個居然反社會傾向的人，聯合對他實施打擊報覆，暴露了姜林夕是一個多重人格分裂患者，且姜林夕當時還是未成年，她才避免了牢獄之災。
但也因此成為了警方長期進行監控的“危險人群”，在監控中稍有不正常的行動軌跡，警方能馬上趕到她身邊。
……
“不是姜夢，我們可以回去了。”
姜林夕根據死者身上的傷口，確定她不是姜夢殺的後，站了起來，準備回民宿拿手機報案。
跑太急出來，姜林夕忘記帶手機。
“姜……姜林夕，你……你給我滾……滾回來！”
姜林夕往回走的時候，看到蹲在一棵樹邊，氣若游絲喊她名字的時澤，她訝異了一下快步跑到他身邊，想問他怎麽了卻被他一把抱住大腿。
“不許問，扶我回民宿。”
時澤抱住姜林夕的大腿，然後借著力慢慢站起來後，把長長的右手臂全擔在姜林夕肩膀上，大半力壓著她，叫她扶著他回去。
“暈血啊？”姜林夕吃力的撐住時澤一米八三的大高個，擡頭看到他靠在她肩膀上泛白的唇，猜出他有暈血癥。
“不許說，扶我回去！”時澤聽到姜林夕拆穿他暈血的“糗事”，惱怒的吼她，但聲音卻因為暈血的關系，跟只小貓在學老虎叫，姜林夕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女人，笑什麽笑？”時澤聽到姜林夕笑他，氣得眼睛都紅了，報覆地把整個身體全壓在姜林夕身上，姜林夕差點沒有撐住被他壓倒在地上。
“別鬧，自己用點力，不然兩個人都得摔。”姜林夕訓斥了時澤一聲，時澤“哼’”了一聲，自己強撐了一部分力，兩人“搖搖晃晃”地往民宿走去。
中間因為時澤的頭靠在姜林夕的肩膀上，姜林夕幾次偏頭看他情況，臉頰都回劃過他額頭，癢癢的令他有些說不出的不好意思。
“你先進去，我一會再進。”
到了民宿門口，時澤直起壓著姜林夕的身體，好面子不想以病西施的模樣走進去，叫姜林夕先進去。
姜林夕看了下時澤有些回血的嘴唇，“嗯”了聲就幹脆地跨步走了，等她勸語或陪伴選擇的時澤瞪大了眼睛。
他還以為姜林夕要麽勸他一起進，要麽陪他在外面緩一下暈血癥一起進，哪知她這麽幹脆地丟下他進去了。
“姜、林、夕，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時澤一個人呆在名宿外面，吹著夜風忍不住咬牙切齒罵姜林夕，然而他這才罵完，姜林夕端著一杯熱水出來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啊啊啊，這地方也太嚇人了。”
“我不想在這裏呆了，嗚嗚嗚，好可怕。”
……
姜林夕無言地陪滿臉尷尬的時澤在外面緩了一下，兩人才一起進入民宿，這時候所有人都醒了過來，他們聚集在一起，害怕地說著外面的兇殺案，看到姜林夕進來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姜老師，這次寫生課能取消嗎？”
……
姜林夕走進民宿正在想關於姜夢的一些事的時候，一個學生突然看到她，問能不能取消這次來玉淵村的采訪寫生課。
“啊？”姜林夕沒有這方面經驗，楞了下然後下意識去找楚晏，想問問他，哪知環顧一圈都沒有找到。
“楚教授呢？”姜林夕問。
“楚教授一個人上山看日出寫生了。”
“什麽？”
姜林夕聽到一個學生說楚晏丟下一群學生，按計劃去看日出有些驚訝，那個學生又補了一句他走前問過我們學生要不要一起。
“我們都不去他才一個人去的。”
“楚教授膽子好大，我們勸他警察還沒有來，兇手還沒有抓到，他不聽勸堅持上山。”學生們感慨楚晏的固執，姜林夕也不是很讚同他這樣丟下學生一個人去采風，姜小艾忍不住為楚晏辯解了一句。
“楚晏在漫畫裏有很強的強迫癥，安排好的事情必須去完成，不然他會整個人陷入焦躁崩潰的狀況。”
聽了姜小艾的話，姜林夕倒理解了楚晏的行動幾分，她想了一下叫來這次學生中的幾個班委，讓他們統計下不想繼續寫生的人數給她，若是決定回去的人數多的話，就聯系學校派校車來接他們。
……
“遠遠看去是個女生？會不會是什麽變態專門對我們女生下手？”
“唉，好怕，我剛剛打電話，我媽叫我明早趕緊回學校，別在這裏寫生了。”
“好怕兇手喪心病狂，對我們這些女學生下手，還是早回去吧。”
……
學生在統計回去意向的時候，一群女生都表示很怕兇手對她們下手，聽她們為此擔驚受怕，姜林夕忍不住告訴她們兇手不是陌生人針對女性的作案。
“是熟人作案，預謀報覆性殺人，不會對我們下手，你們別怕。”姜林夕說出她剛剛檢查遇害人傷口得到的信息，安撫嚇壞了的幾個女生。
“你怎麽知道？”時澤坐在離姜林夕不遠的位置，一聽她說出兇手殺人的動機，馬上追問她怎麽知道。
姜林夕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裝沒有聽到，準備上樓拿手機，卻被走入民宿的一個警察叫住。
“你怎麽知道是熟人作案？預謀殺人？”警察逆著燈光走進來，大家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被他滿身強硬剛毅的氣勢所吸引，不自覺去看他整個人，然後盯著他頭頂在燈光下泛光的警徽移不開眼。
姜林夕站在樓梯邊，因為燈光，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從對方投射到她身上極為強烈的眼神感受到，他在把她當犯人審問。
“怎麽知道？我瞎猜的。”
姜林夕平靜地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對方垂在身側的右手指下意識做了一個捏合的動作，姜林夕註意到，馬上知道對方不信她的話，甚至變得更為懷疑，但她沒有多說什麽話做解釋，而是坦坦蕩蕩的站在那裏。
“你們先別離開這個村子，我們一會要對你們錄口供。”
警察留下這句話，轉身帶著另外幾個高高大大的警察離開，趕去兇案現場。
“警察來了，感覺好安心，一下子什麽也不怕了。”
一群學生突然因為警方的到來而安心下來，姜林夕為此現象欣慰的時候，班委統計來了想回去的數據。
“大半要回去，你就聯系校務處，叫他們派車過來。”
姜林夕吩咐完這件事後，上樓處理還在滲血的傷口。
“還好穿的是黑衣，大家註意不到。”
姜蕙在姜林夕對著鏡子綁繃帶的時候，慶幸的感慨，姜林夕卻告訴她，“學生沒看到，那個來的刑警知道，他剛剛註意到了。”
“啊？那他會不會認為是你殺的人？”姜小艾緊張的問姜林夕，姜林夕用牙咬著繃帶的一頭，單手給傷口做了包紮後才回答姜小艾說，“現在是這樣認為，等看了屍體就會知道不是我。”
姜林夕一邊忍痛套上一件衣服，一邊在姜小艾好奇的追問下，說出她觀察死者屍體得到的犯罪側寫。
“兇手很好判斷，應該是男性，一米七五以上的成年男性，跟死者認識，有過親密關系，那裏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有被搬動的痕跡，從移動痕跡看，兇手身型健壯，文化水平不低，應該有常年健身的愛好，最愛繩索下拉類器械鍛煉。”
“姜老師，學校已經調車過來了，預估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到。”
姜林夕正跟姜小艾說話的間隙，一個班委跑來通知她學校的反饋，她應了一聲，以為學生會走，哪知那個學生卻在外問她能不能現在帶學生去做寫生。
“大家來都來了，什麽也不做就回去好可惜，四五個小時也夠我們畫一些風景。”
“……行吧，你叫學生集合。”
姜林夕想了下左手提著畫具箱走了出去，到大廳等學生們全員到齊。
……
“天啊，橘子娛樂剛剛爆了一個大新聞，影帝陸林峰被他們偷拍到秘密情人了。”
“陸林峰有女友了？不會吧，我男神被搶了！！”
“大清早又是撞上兇殺案，又是男神有情人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
姜林夕下樓坐在民宿的木椅上，四周的學生都低頭玩手機，其中一群女生關註到剛剛熱上頭條的娛樂圈勁爆新聞，忍不住聚在一起八卦起來。
“影帝的秘密情人是誰啊，爆照片了嗎？”
“還沒有，橘子娛樂在艹熱度，昨晚12點後爆出這個消息和幾張模糊的圖片，溜了一圈影帝粉，跟幾個一直跟陸影帝傳緋聞的女明星粉，說是今早7點放。”
“7點，那不就現在，去看看。”
……
幾個女生湊一起看娛樂八卦，已然忘記之前碰到兇殺案的可怕。
姜林夕坐一邊看她們八卦的樣子，忍不住從畫具箱抽出一本速寫本，快速的畫起了她們現在的可愛模樣。
……
“哪裏來的腿精，穿個小白鞋腿都要長出視頻了！”
“好氣哦，這女人從下車的背影看，腿長就腿長了，怎麽還那麽細，那麽均勻好看，完全是難得一見的二次元漫畫腿！”
“我只能期待她正臉不行，不然太打擊人了！！”
“背影氣質太好了，我也期待她只是個背影殺手！”
“哎呦餵，是個白富美啊，看看住的小區，是別墅區！”
“我知道這個別墅區，北市最有錢有權的一群人住在這裏。”
“怎麽辦，我有點想pick她身上的白T 牛仔短褲穿搭了，很簡單的搭配，怎麽被她穿出高級時尚感？”
“握爪握爪，我也這樣覺得，之前看她這麽穿，我還想說她不懂時尚，穿得太簡單，現在看來她時尚減法做的很強！”
“我一個追求個性獨特的藝術生，可恥地想買同款了。”
……
女學生們一邊看橘子娛樂爆出來的偷拍視頻，一邊嘰嘰喳喳活潑地做著各類吐槽交流，姜林夕在對面快速的畫著她們，低頭畫得太投入，都沒註意到一直吐槽個沒完的她們，突然都一臉震驚地擡頭看她。
“應該……應該只是長得像的女生吧？”
“應該吧，我從沒有看過姜老師穿短褲。”
“但發型披下來相似度很高啊！”
………
幾個女學生看到視頻最後偷拍到的正臉，忍不住驚訝地看著姜林夕做比對猜測。
姜林夕這時候畫完她們的素描，擡頭發現她們正盯著她看，以為她們發現她在畫她們，笑著把速寫本轉了一個面，給她們看她畫下的她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個女生看到姜林夕給她們畫下來的寫實肖像，楞了下然後激動的尖叫起來，飛快的跑來姜林夕面前湊近看她畫的素描。
“天啊，怎麽素描畫出油畫的質感！！！”
“我臉上的皮膚波紋，還有笑出來的皺紋，都被畫得好清晰，看起來好震撼啊！”
“我們八卦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嗎？老師捕捉的神態太細膩了，哈哈哈哈哈我們看著怎麽那麽可愛！”
………
幾個女生姜林夕的鼓勵下，拿過速寫本看著他們的寫實肖像，停不下來發出驚喜的呼聲，不僅僅全忘記她們才關註的娛樂圈八卦，他們的聲音還吸引了在一邊玩手機的其他學生，他們也紛紛圍過來，爭搶著品鑒姜林夕的寫實素描畫作。
“好了好了，人到齊了，姜老師帶我們出去吧。”
班委點完人，確定全員學生都在後，通知大家可以跟著姜林夕外出寫生幾小時，姜林夕收回了被一群學生搶著用手機拍照留證的速寫本，帶著一群興奮不已的學生離開了名宿，找了一個遠離兇案現場的方向帶著他們開始做寫生。
“大家都找自己喜歡的景，可以自由活動，四小時後記得回民宿集合。”
姜林夕背著畫具箱走出民宿沒多遠，很快被一個視角下的古老建築和自然風景吸引，她沒有繼續走，而是打開了畫具下，支起畫架準備作畫。
畫前她還記得她現在是一群學生的老師，出聲叫他們自由采風寫生。
但一群學生看她準備作畫，馬上也打開了他們的畫架，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跟著她畫同一片景色，只有少部分選擇背著畫架，繼續走去找他們喜愛的風景。
姜林夕這次作畫沒趕時間，不論是調色還是直接下筆，她都不疾不徐，極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宛如一副優雅打開的畫卷。
很多學生本是想跟著她，模仿她作畫的筆觸，但是擡頭看她的動作，看著看著就入了迷，都忘記要畫什麽。
時澤本來是抱手看著姜林夕作畫，想現場看看她突然開竅的繪畫技巧，哪知看姜林夕令人賞心悅目的作畫背影，他忍不住打開了他的畫具箱，開始以姜林夕為模特作畫。
“姜老師，你的筆觸下筆的時候我看著很輕松，但怎麽出來的效果質感很強？”
“姜老師，你畫幾十間四合院的【鑿】法，怎麽做到幾下短促的運筆就出來了整個構型？”
………
姜林夕初步畫完一個視角的景色後，正等顏料幹燥在做修飾的空襲間，幾個好學的學生開始問她的一些繪畫技巧。
對此姜林夕十分頭疼，但還是耐著性子用她臨時思考出來的解釋去回答他們的問題，希望他們能收獲點什麽，但這群學生卻根本從她的解釋裏，領悟不到獨屬於她的某些“天才”畫法。
這些畫法自然而然存在她腦海裏，是她下意識的創作習慣。
“懂了嗎？”
姜林夕說了她平時很少說的一大番話，然後問在認真聽的學生，有少數比較有天賦的學生從中get到一點點精髓低頭快速實踐，有學生則完全滿頭霧水，看出那幾個學生迷茫的眼神，姜林夕深呼了口氣，又換了一種說法。
警官沈修來找姜林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姜林夕壓著煩躁，努力耐心給她那群笨學生講繪畫知識的畫面。
這樣的姜林夕令沈修驚訝，因為他覺得姜林夕不是這樣有責任心的人，會因為一個教師的身份，強迫自己去耐心授課。
“啪！”
“打斷一下，我需要你們老師配合我做一個筆錄。”
沈修等姜林夕結束了一段“教學”，才拍了下手中的記錄本，發出聲音做打斷，傳喚姜林夕跟他走一趟。
“現在警察都這麽帥了嗎？”
“果然，帥哥都上交國家了！”
………
學生們把目光轉移到沈修身上，有幾個女生忍不住為他帥氣剛毅，棱角分明的臉發出小聲的驚呼。
沈修聽到這些聲音，好似早已習慣，神情毫不為之所動，深邃銳利的眼睛緊迫地盯著姜林夕，姜林夕被他當做犯人來看得感受更深。
“他不會誤會夕夕姐是殺人兇殺吧？警察不會這麽笨，查不出真正的兇手吧！”
姜小艾透過姜林夕的視角，看到沈修急劇壓迫性的眼神，忍不住覺得害怕的問其他人格，其他人格都沒有說話，他們在沈修這樣的眼神中，都十分不自在，唯有姜林夕對他禮貌的點了下頭示意他帶路，跟著他去到最近的一家民居。
這家民居暫時被沈修征用來審問姜林夕。
“姓名？”
“姜林夕！”沈修因為這個名字頓了下筆，擡頭眼神犀利地看著姜林夕問，“哪個姜？哪個林？算了，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
“昨晚1點到2點之間，死者被殺的時間段，你在哪裏？”
“在房間休息。”
“誰能證明？”
“我的學生都能證明我睡在他們隔壁沒有出去。”
“右手臂為什麽會受傷？”
“修理畫具不小心劃傷的。”
“我要查看一下你的傷口。”
………
沈修跟姜林夕一來一往的審問對話裏，沈修覺得姜林夕在被他當成一個嫌疑犯來審問過於平靜有條理，所以站起來想要查看姜林夕受傷的右手臂，對此一直平靜的姜林夕拒絕了。
“警官，我拒絕，這與查案無關。”
“你怎麽知道無關？我說這可能是死者反抗給你留下的傷口。”
沈修寒著臉給姜林夕施加心理壓力，姜林夕從他的言語反應確定了一些事而抱起手，略帶輕松表示。
“警官，你比我清楚，我不是兇手，你們若是警力充足，現在應該已經抓到他了。”
……
“你怎麽知道我們抓到了，我們還沒有抓到，現在你的嫌疑最大，現場有你留下的一些作案痕跡。”沈修內心驚訝了下姜林夕的判斷，但面上不顯，繼續打心理戰審問姜林夕。
姜林夕看出來，直接戳穿了說他在誘供。
“你到底懷疑我什麽，直接問別兜圈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案子的兇手。”
沈修聽到姜林夕斬釘截鐵的話，想了下問她，“為什麽發現兇案後第一時間跑去查看？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我擔心遇害者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所以那時候沒顧忌其他跑了過去。”
姜林夕毫不猶豫或者說不假思索的回答，沈修看她的眼神變得更鋒利，厲聲戳穿她這是在撒謊。
“你會第一時間跑去現場，是想要毀掉現場證據！”
沈修直視姜林夕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在她的話中不自覺的閃爍了下，這讓他確定了什麽而繼續質問姜林夕。
“你當時一定是懷疑某個人殺了人，才這樣急切地跑出去給她收尾？那個人就是刺傷你的人，你當時為什麽想要包庇她？把這些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姜林夕強行關閉了心靈共存室，不讓裏面的幾個人格面對沈修質問而露怯情緒從她眼睛裏洩露出來後，淡定一笑否認了一切。
“我們去過你的房間，找到了傷你的刀具，那個人在民宿中出現過，但不是這次跟你來的學生，她跟你關系很親密覆雜，你想保護她，但是她破壞欲很強，憎恨你，甚至想要殺死你……”
沈修繼續說著他的判斷，姜林夕淺笑著聽了幾句，摸清對方犯罪心理學的水平才打斷說。
“警官，你的臆想太深了，完全沒有證據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若沒有什麽事，我要回去繼續帶學生了。”
“我都說中了對嗎？”
沈修勾唇一笑，帶起了一對壞壞的酒窩，令他俊朗堅毅的五官變得更加生動魅力了幾分，勝卷在握地吐出姜林夕的全名。
“姜林夕………不，你可能更希望我叫你……蘇悅。”
“蘇悅？”
聽到沈修念出她的一個人格名，姜林夕驚訝了下，以為對方是一個犯罪心理學裏的高級專家，通過短短的接觸看出了她是多重人格分裂患者，但很快她又因為是蘇悅而非姜夢的名字察覺到不對。
“蘇悅，你好大的膽子，上次在酒店接受警方盤查的時候，沒帶身份證居然敢用假名來糊弄我們！”
姜林夕正察覺到沈修話裏的矛盾，開始盯著他想分析點東西出來的時候，這“傻子”藏不住之前被戲弄地憤慨，一句話洩露了很多東西讓姜林夕輕笑起來。
“你笑什麽？”姜林夕突然粲然一笑，沈修警覺的意識到什麽，但是已經晚了，姜林夕已經看透他在虛張聲勢。
“警官，沈警官吧，下次記得多聽專家的建議，記著別對外洩露太多真實情緒。”
“什麽專家，什麽真實情緒，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沈警官要是沒事的話，我要去看我的學生了。”
姜林夕說著不等沈修同意站了起來走出了民宿，沈修看到了想追，躲在隔壁做觀察側寫的一個警察白盛走出來拉住他。
“沈隊，別去了，我們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了，我還有問題問她，她想要維護的人到底是誰！”
“你問不出來，她是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智商在你我之上，除非在美國帶我的權威教授來這裏跟她過招，他才可能用言語從她身上刺探些信息出來。”白盛盯著姜林夕離開的背影，有些懊惱他實戰經歷不夠，連姜林夕的第一道心理防線都攻不破。
“反社會人格？那不是很危險！”沈修聽到白盛用心理學的名詞定義姜林夕的表現，皺眉擔心姜林夕犯案，白盛聽了卻跟他強調了高功能反社會人格跟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不同。
“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是區別於單純的反社會人格，他們都是不具備社會性的人，但反社會者是一個客觀科學名詞，相對社會者而言，反社會者不是反對社會的人，而是社會化程度低的人。[1]”
白盛用專業術語和資料研究給沈修解釋姜林夕身上存在的高功能反社會人格。
“由於智力水平遠超普通人，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比普通人更容易認清自然和社會的規律，有著極強的學習能力，他們遇事沈著冷靜、思路清晰、處理事情有條不紊，能用理性脫離自身情感的控制，在受情感控制的普通人看來，他們情感能力顯得略低，也就是所謂的冷血和無道德感。其實不是的，他們反而比常人更堅持原則和自己的價值觀，更重視情感價值。
這類人多半有獨特的才藝，並把它作為自己的情感寄托。由於難以被大多數人接受，所以他們都具有一定程度的自閉性，神經過敏使他們患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的機率大於常人。
不過別害怕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會傷害常人，他們比常人理智，犯罪率比常人低，當然了，我們不排除他們比常人更有有辦法逃脫制裁的可能性，就像剛剛我從姜林夕受傷還快速趕到現場的反應分析，她當時很大幾率是去破壞現場對她想保護之人不利的作案證據，若真讓她破壞了，這個案子絕對成為懸案，給你一百年也破不了。
很多研究資料表明，那些偉大的科學家，藝術家，哲學家，政治領袖，宗教人物，大多是這類人。當然也有的是跨國犯罪集團頭目，殺手，變態殺人狂。總之他們不是社會精英就是犯罪精英，這和他們的人生際遇有關。[2]”
白盛提到姜林夕心情有些覆雜，又有些興奮，沒想到出國深造犯罪心理學回國第一個月，跟刑警大隊就遇到這樣難遇的“人才”。
“高材生，剛剛若是你出來問她話，會不會跟好點？”沈修反思了他露出破綻的審問過程，忍不住想著若是白盛來會不會比他做的更好，白盛卻搖頭說他震不住場。
“我估計一開口就能被這個姜老師戳穿，心理戰我抗不過她，也就沈隊身經百戰，拿我去她房間側寫出來的東西就能跟她對這麽久。”
白盛帶幾分欽佩的看著沈修，沈修卻覺得他沒有做好，有些煩躁的時候，白盛卻覺得他對犯罪心理學這塊有天賦。
“沈隊有空可以研究研究，可以很大程度幫助你破案。”
“警隊不是已經在吸納你這類犯罪側寫師了嗎？我研究這做什麽……算了，你給我推薦幾本入門書，我抽空看看。”
沈修本來不打算去他不熟悉的刑偵領域，但是不知為什麽就想到姜林夕後期面對他那雙看透一切，平靜無波的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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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蘇悅，出來，說說你怎麽招惹上剛剛那個警官了？”
姜林夕離開沈修征用的民宿，並沒有如她所說那樣去找學生，而是回到了她居住的民宿房間，一邊查看她被警方做過搜查的房間，一邊在意識裏呼喚蘇悅人格。
蘇悅人格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格，姜林夕以長期能掌控身體的主人格，建造了一個其他繼人格能跟她共存的心靈室，很多人格都願意呆在裏面，透過她的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但蘇悅不願意。
她基本不出現在姜林夕建立的共存室裏，而是在她不能掌控身體的時候，選擇沈睡。
“幹嘛？什麽警官？我睡過嗎？”
在姜林夕強烈的呼喚中，蘇悅醒來出現在共存室裏，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而發出這樣的反問。
姜林夕想到沈修那張臉，還真怕被蘇悅睡過的捂臉，擔心這人是蘇悅之前出來招惹的風流債，蘇悅在聽其他人格七嘴八舌說了之前發生的事跟沈修的表現想起什麽，而變得詭異的沈默了起來。
這沈默讓姜林夕看出問題，追問她是不是跟沈修發生其他的糾葛。
“我不想說，別問！”蘇悅難得不大方的拒絕說了之前她出來發生的事，平時她若是這樣，姜林夕會尊重她不問，但這次卻可能關乎他們所有人格暴露在警方面前，所以她說明了厲害關系，讓她把經歷說清楚。
“蘇悅，你也不想我們再跟以前那樣隨時隨地遭到警方監控吧？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出來活動不自在吧。”
“行吧，我說。”蘇悅聽了姜林夕的話，選擇說出了她在姜林夕送走小時明又繼續睡後，她醒來掌控身體的活動。
“我去泡了吧，遇到一個合眼緣主動過來搭訕的男人，最後去開了房，但是沒來得及做什麽，你說的那個沈修警官，以掃黃的名義沖進來對那男人進行了抓捕，那個男人涉嫌一個重大的經濟案子，我被他們盤問了幾句，掃興死了。”
蘇悅說起那一晚的經歷也憋了些氣，她還從來沒有這麽“倒黴”過，約個對象居然是華國的華爾街之狼。
然而蘇悅覺得她那晚上掃興，上門去逮捕好不容易路面的金融罪犯的警察們，他們見到整個過程表現淡然，還坐在窗臺邊優雅抽煙的蘇悅，心更累，差點以為她是同謀。
要不是一直盯著罪犯，確定兩人只是臨時約在一起的炮友，蘇悅那晚估計就不是簡單的盤問，而是拉進警察局了。
“這樣的話，那沈修現在看我們用兩個名字，是覺得我們耍了他了。”
姜林夕弄清前因後果，長呼了口氣後，覺得以後她要少跟沈修接觸，避免被他看出什麽，也避免被記恨。
而另一邊，還有人覺得他被姜林夕耍了。
這個人是陸林峰。
他看到網友通過橘子媒體偷拍的“影帝秘密情人”視頻，扒出的姜林夕身份。
看著上面27歲，已婚，已育，且是A稱美術學院油畫系新破格評職的名譽教授的信息，就覺得他一個老演員，居然被她一個素人的演技給騙了。
“很好，十六歲少女，姜小艾！”
再另一邊，一覺醒來的時越，被全國人民發來賀電——“恭喜時總，喜提影帝牌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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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兇案現場的人，在外面驚恐萬分的尖叫，很多人都被他的聲音吵醒，但卻沒人敢在大半夜出去看現場。
姜林夕皺著眉，在浴室簡單了處理了下血流不止的傷口後，準備前往兇案現場。
出去前，姜林夕先換下濕了濕了大半的衣服，換的時候她發現不是昨晚睡前的睡衣，而是一套外出服，上面沾有一些血汙，姜林夕也不能分辨是她的血還是別人的血，這讓她也不確定外面的人是不是“她”殺的，畢竟“她”有前科。
這個“她”叫姜夢，是最不願意服從姜林夕安排的人格，也是所有人格中最負面的一個，所以很多時候都被姜林夕死死地壓在意識裏，不讓她出來。
“昨晚誰感覺到姜夢外出過？”姜林夕一邊快速換衣服，一邊在心靈共存室裏發問，想從這些繼人格中，確定姜夢人格昨晚出現後有沒有外出作案。
“不知道，沒感覺。”幾個最近出現頻繁的人格不論成人還是孩子，都表示他們在沈睡中，沒有感知到姜夢人格掌控身體後做了些什麽。
“她最愛封死了意識，不讓我們感知她做了哪些壞事。”蘇慕提到姜夢最愛做的事，姜林夕也想起姜夢比較“獨”的性格，她正準備放棄從這些繼人格口中了解真相，一個溫柔幹凈的聲音小聲說她感知到了。
“昨晚姜夢出去過，傷害夕夕身體的刀是她從外面帶回來，她想要劃傷夕夕手臂的時候，我做了阻止，但是我爭不過她，夕夕對不起………”
溫柔幹凈的聲音裏帶著濃濃地愧疚，姜林夕聽到忙出聲安慰她。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明妍。”姜林夕說著又追問隨著姜夢宛如雙生花一樣醒來的姜明妍，“你看到她出去殺人了嗎？”
“我沒看到，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外面拿著刀回來，想要用刀劃破你的肌膚，給你一個難忘的教訓，是她想要傷害你身體的可怕念頭把我驚醒了。”姜明妍說出她醒來的緣故，姜林夕也換好衣服，打開門跑了出去。
“你去哪兒？”
姜林夕跑出民宿，順著之前爆發喊聲的地方而去，突然被一個人用力的拉住手臂。
“你一個女人瞎跑去死人現場做什麽，不怕兇手沒走遠，一會跳出來殺了你嗎？趕緊給我回去呆著！”
拉住姜林夕的是時澤，他在民宿走廊看到姜林夕跑出來，忍不住追出來把她拉回去。
“放開。”姜林夕看到時澤抓著她受傷的手臂，疼得忍不住呵斥他，時澤不知道他抓痛姜林夕，還以為她在發脾氣，不領他的情，所以很惱怒地甩掉她的手臂，然後冷冰冰指著兇案現場。
“去，趕緊去那邊送死，一會我來給你收屍！”
時澤本意是嚇姜林夕，讓她不敢去，哪知他話才說到一半，姜林夕手臂獲得自由就快速跑了。
“你！”時澤看到姜林夕快速消失的背影，氣得跺腳，咬了咬牙追了過去。
“嘖，怎麽這麽多血！”
時澤還沒有追到姜林夕，距離兇案現場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就看到一灘灘血跡，只一眼他就開始腿軟。
“姜林夕，你給我過來！”
扶著一顆路邊的大樹，時澤有氣無力的喊姜林夕，姜林夕則跑到了滿身是血的死者身邊，避過關鍵的兇案現場證據，蹲下身仔細觀察死者的死因。
“啊，是白天在路邊對我們笑的漂亮小姐姐。”
姜小艾看清死者的臉，忍不住驚呼然後替死者難過起來，幾個孩子人格則被死死地藏在意識最深處，感受不到外界發生了什麽。
……
“呼，作案手法過於簡單粗暴，不是姜夢動的手。”
姜林夕觀察了死者身上的九處沒聯系的刺傷，忍不住大大地松口氣，評斷殺人者不是姜夢。
若是姜夢要用刀殺人，她要麽能一刀找準對方的死穴一刀斃命，要麽她能冷酷地刺對方上百刀，對方也能不斷氣，最後活活痛死。
姜夢曾經就捅過一個人113刀，那個人還沒有死，最後命大被人發現救了。
但是那個人獲救，想要碰姜林夕胸部的手，也被姜夢活生生的給“片”成了骷髏手廢了，那人同時廢了的，還有另外一個部位，反正最後被救活了也生不如死，想方設法想要報覆姜林夕。
不過也是那個人沒有死，且是他先意圖對姜林夕實施侵害，姜林夕才會被刺激出姜夢和姜樂了兩個居然反社會傾向的人，聯合對他實施打擊報覆，暴露了姜林夕是一個多重人格分裂患者，且姜林夕當時還是未成年，她才避免了牢獄之災。
但也因此成為了警方長期進行監控的“危險人群”，在監控中稍有不正常的行動軌跡，警方能馬上趕到她身邊。
……
“不是姜夢，我們可以回去了。”
姜林夕根據死者身上的傷口，確定她不是姜夢殺的後，站了起來，準備回民宿拿手機報案。
跑太急出來，姜林夕忘記帶手機。
“姜……姜林夕，你……你給我滾……滾回來！”
姜林夕往回走的時候，看到蹲在一棵樹邊，氣若游絲喊她名字的時澤，她訝異了一下快步跑到他身邊，想問他怎麽了卻被他一把抱住大腿。
“不許問，扶我回民宿。”
時澤抱住姜林夕的大腿，然後借著力慢慢站起來後，把長長的右手臂全擔在姜林夕肩膀上，大半力壓著她，叫她扶著他回去。
“暈血啊？”姜林夕吃力的撐住時澤一米八三的大高個，擡頭看到他靠在她肩膀上泛白的唇，猜出他有暈血癥。
“不許說，扶我回去！”時澤聽到姜林夕拆穿他暈血的“糗事”，惱怒的吼她，但聲音卻因為暈血的關系，跟只小貓在學老虎叫，姜林夕聽了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女人，笑什麽笑？”時澤聽到姜林夕笑他，氣得眼睛都紅了，報覆地把整個身體全壓在姜林夕身上，姜林夕差點沒有撐住被他壓倒在地上。
“別鬧，自己用點力，不然兩個人都得摔。”姜林夕訓斥了時澤一聲，時澤“哼’”了一聲，自己強撐了一部分力，兩人“搖搖晃晃”地往民宿走去。
中間因為時澤的頭靠在姜林夕的肩膀上，姜林夕幾次偏頭看他情況，臉頰都回劃過他額頭，癢癢的令他有些說不出的不好意思。
“你先進去，我一會再進。”
到了民宿門口，時澤直起壓著姜林夕的身體，好面子不想以病西施的模樣走進去，叫姜林夕先進去。
姜林夕看了下時澤有些回血的嘴唇，“嗯”了聲就幹脆地跨步走了，等她勸語或陪伴選擇的時澤瞪大了眼睛。
他還以為姜林夕要麽勸他一起進，要麽陪他在外面緩一下暈血癥一起進，哪知她這麽幹脆地丟下他進去了。
“姜、林、夕，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時澤一個人呆在名宿外面，吹著夜風忍不住咬牙切齒罵姜林夕，然而他這才罵完，姜林夕端著一杯熱水出來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啊啊啊，這地方也太嚇人了。”
“我不想在這裏呆了，嗚嗚嗚，好可怕。”
……
姜林夕無言地陪滿臉尷尬的時澤在外面緩了一下，兩人才一起進入民宿，這時候所有人都醒了過來，他們聚集在一起，害怕地說著外面的兇殺案，看到姜林夕進來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姜老師，這次寫生課能取消嗎？”
……
姜林夕走進民宿正在想關於姜夢的一些事的時候，一個學生突然看到她，問能不能取消這次來玉淵村的采訪寫生課。
“啊？”姜林夕沒有這方面經驗，楞了下然後下意識去找楚晏，想問問他，哪知環顧一圈都沒有找到。
“楚教授呢？”姜林夕問。
“楚教授一個人上山看日出寫生了。”
“什麽？”
姜林夕聽到一個學生說楚晏丟下一群學生，按計劃去看日出有些驚訝，那個學生又補了一句他走前問過我們學生要不要一起。
“我們都不去他才一個人去的。”
“楚教授膽子好大，我們勸他警察還沒有來，兇手還沒有抓到，他不聽勸堅持上山。”學生們感慨楚晏的固執，姜林夕也不是很讚同他這樣丟下學生一個人去采風，姜小艾忍不住為楚晏辯解了一句。
“楚晏在漫畫裏有很強的強迫癥，安排好的事情必須去完成，不然他會整個人陷入焦躁崩潰的狀況。”
聽了姜小艾的話，姜林夕倒理解了楚晏的行動幾分，她想了一下叫來這次學生中的幾個班委，讓他們統計下不想繼續寫生的人數給她，若是決定回去的人數多的話，就聯系學校派校車來接他們。
……
“遠遠看去是個女生？會不會是什麽變態專門對我們女生下手？”
“唉，好怕，我剛剛打電話，我媽叫我明早趕緊回學校，別在這裏寫生了。”
“好怕兇手喪心病狂，對我們這些女學生下手，還是早回去吧。”
……
學生在統計回去意向的時候，一群女生都表示很怕兇手對她們下手，聽她們為此擔驚受怕，姜林夕忍不住告訴她們兇手不是陌生人針對女性的作案。
“是熟人作案，預謀報覆性殺人，不會對我們下手，你們別怕。”姜林夕說出她剛剛檢查遇害人傷口得到的信息，安撫嚇壞了的幾個女生。
“你怎麽知道？”時澤坐在離姜林夕不遠的位置，一聽她說出兇手殺人的動機，馬上追問她怎麽知道。
姜林夕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裝沒有聽到，準備上樓拿手機，卻被走入民宿的一個警察叫住。
“你怎麽知道是熟人作案？預謀殺人？”警察逆著燈光走進來，大家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被他滿身強硬剛毅的氣勢所吸引，不自覺去看他整個人，然後盯著他頭頂在燈光下泛光的警徽移不開眼。
姜林夕站在樓梯邊，因為燈光，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卻從對方投射到她身上極為強烈的眼神感受到，他在把她當犯人審問。
“怎麽知道？我瞎猜的。”
姜林夕平靜地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對方垂在身側的右手指下意識做了一個捏合的動作，姜林夕註意到，馬上知道對方不信她的話，甚至變得更為懷疑，但她沒有多說什麽話做解釋，而是坦坦蕩蕩的站在那裏。
“你們先別離開這個村子，我們一會要對你們錄口供。”
警察留下這句話，轉身帶著另外幾個高高大大的警察離開，趕去兇案現場。
“警察來了，感覺好安心，一下子什麽也不怕了。”
一群學生突然因為警方的到來而安心下來，姜林夕為此現象欣慰的時候，班委統計來了想回去的數據。
“大半要回去，你就聯系校務處，叫他們派車過來。”
姜林夕吩咐完這件事後，上樓處理還在滲血的傷口。
“還好穿的是黑衣，大家註意不到。”
姜蕙在姜林夕對著鏡子綁繃帶的時候，慶幸的感慨，姜林夕卻告訴她，“學生沒看到，那個來的刑警知道，他剛剛註意到了。”
“啊？那他會不會認為是你殺的人？”姜小艾緊張的問姜林夕，姜林夕用牙咬著繃帶的一頭，單手給傷口做了包紮後才回答姜小艾說，“現在是這樣認為，等看了屍體就會知道不是我。”
姜林夕一邊忍痛套上一件衣服，一邊在姜小艾好奇的追問下，說出她觀察死者屍體得到的犯罪側寫。
“兇手很好判斷，應該是男性，一米七五以上的成年男性，跟死者認識，有過親密關系，那裏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有被搬動的痕跡，從移動痕跡看，兇手身型健壯，文化水平不低，應該有常年健身的愛好，最愛繩索下拉類器械鍛煉。”
“姜老師，學校已經調車過來了，預估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到。”
姜林夕正跟姜小艾說話的間隙，一個班委跑來通知她學校的反饋，她應了一聲，以為學生會走，哪知那個學生卻在外問她能不能現在帶學生去做寫生。
“大家來都來了，什麽也不做就回去好可惜，四五個小時也夠我們畫一些風景。”
“……行吧，你叫學生集合。”
姜林夕想了下左手提著畫具箱走了出去，到大廳等學生們全員到齊。
……
“天啊，橘子娛樂剛剛爆了一個大新聞，影帝陸林峰被他們偷拍到秘密情人了。”
“陸林峰有女友了？不會吧，我男神被搶了！！”
“大清早又是撞上兇殺案，又是男神有情人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
姜林夕下樓坐在民宿的木椅上，四周的學生都低頭玩手機，其中一群女生關註到剛剛熱上頭條的娛樂圈勁爆新聞，忍不住聚在一起八卦起來。
“影帝的秘密情人是誰啊，爆照片了嗎？”
“還沒有，橘子娛樂在艹熱度，昨晚12點後爆出這個消息和幾張模糊的圖片，溜了一圈影帝粉，跟幾個一直跟陸影帝傳緋聞的女明星粉，說是今早7點放。”
“7點，那不就現在，去看看。”
……
幾個女生湊一起看娛樂八卦，已然忘記之前碰到兇殺案的可怕。
姜林夕坐一邊看她們八卦的樣子，忍不住從畫具箱抽出一本速寫本，快速的畫起了她們現在的可愛模樣。
……
“哪裏來的腿精，穿個小白鞋腿都要長出視頻了！”
“好氣哦，這女人從下車的背影看，腿長就腿長了，怎麽還那麽細，那麽均勻好看，完全是難得一見的二次元漫畫腿！”
“我只能期待她正臉不行，不然太打擊人了！！”
“背影氣質太好了，我也期待她只是個背影殺手！”
“哎呦餵，是個白富美啊，看看住的小區，是別墅區！”
“我知道這個別墅區，北市最有錢有權的一群人住在這裏。”
“怎麽辦，我有點想pick她身上的白T 牛仔短褲穿搭了，很簡單的搭配，怎麽被她穿出高級時尚感？”
“握爪握爪，我也這樣覺得，之前看她這麽穿，我還想說她不懂時尚，穿得太簡單，現在看來她時尚減法做的很強！”
“我一個追求個性獨特的藝術生，可恥地想買同款了。”
……
女學生們一邊看橘子娛樂爆出來的偷拍視頻，一邊嘰嘰喳喳活潑地做著各類吐槽交流，姜林夕在對面快速的畫著她們，低頭畫得太投入，都沒註意到一直吐槽個沒完的她們，突然都一臉震驚地擡頭看她。
“應該……應該只是長得像的女生吧？”
“應該吧，我從沒有看過姜老師穿短褲。”
“但發型披下來相似度很高啊！”
………
幾個女學生看到視頻最後偷拍到的正臉，忍不住驚訝地看著姜林夕做比對猜測。
姜林夕這時候畫完她們的素描，擡頭發現她們正盯著她看，以為她們發現她在畫她們，笑著把速寫本轉了一個面，給她們看她畫下的她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個女生看到姜林夕給她們畫下來的寫實肖像，楞了下然後激動的尖叫起來，飛快的跑來姜林夕面前湊近看她畫的素描。
“天啊，怎麽素描畫出油畫的質感！！！”
“我臉上的皮膚波紋，還有笑出來的皺紋，都被畫得好清晰，看起來好震撼啊！”
“我們八卦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嗎？老師捕捉的神態太細膩了，哈哈哈哈哈我們看著怎麽那麽可愛！”
………
幾個女生姜林夕的鼓勵下，拿過速寫本看著他們的寫實肖像，停不下來發出驚喜的呼聲，不僅僅全忘記她們才關註的娛樂圈八卦，他們的聲音還吸引了在一邊玩手機的其他學生，他們也紛紛圍過來，爭搶著品鑒姜林夕的寫實素描畫作。
“好了好了，人到齊了，姜老師帶我們出去吧。”
班委點完人，確定全員學生都在後，通知大家可以跟著姜林夕外出寫生幾小時，姜林夕收回了被一群學生搶著用手機拍照留證的速寫本，帶著一群興奮不已的學生離開了名宿，找了一個遠離兇案現場的方向帶著他們開始做寫生。
“大家都找自己喜歡的景，可以自由活動，四小時後記得回民宿集合。”
姜林夕背著畫具箱走出民宿沒多遠，很快被一個視角下的古老建築和自然風景吸引，她沒有繼續走，而是打開了畫具下，支起畫架準備作畫。
畫前她還記得她現在是一群學生的老師，出聲叫他們自由采風寫生。
但一群學生看她準備作畫，馬上也打開了他們的畫架，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跟著她畫同一片景色，只有少部分選擇背著畫架，繼續走去找他們喜愛的風景。
姜林夕這次作畫沒趕時間，不論是調色還是直接下筆，她都不疾不徐，極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宛如一副優雅打開的畫卷。
很多學生本是想跟著她，模仿她作畫的筆觸，但是擡頭看她的動作，看著看著就入了迷，都忘記要畫什麽。
時澤本來是抱手看著姜林夕作畫，想現場看看她突然開竅的繪畫技巧，哪知看姜林夕令人賞心悅目的作畫背影，他忍不住打開了他的畫具箱，開始以姜林夕為模特作畫。
“姜老師，你的筆觸下筆的時候我看著很輕松，但怎麽出來的效果質感很強？”
“姜老師，你畫幾十間四合院的【鑿】法，怎麽做到幾下短促的運筆就出來了整個構型？”
………
姜林夕初步畫完一個視角的景色後，正等顏料幹燥在做修飾的空襲間，幾個好學的學生開始問她的一些繪畫技巧。
對此姜林夕十分頭疼，但還是耐著性子用她臨時思考出來的解釋去回答他們的問題，希望他們能收獲點什麽，但這群學生卻根本從她的解釋裏，領悟不到獨屬於她的某些“天才”畫法。
這些畫法自然而然存在她腦海裏，是她下意識的創作習慣。
“懂了嗎？”
姜林夕說了她平時很少說的一大番話，然後問在認真聽的學生，有少數比較有天賦的學生從中get到一點點精髓低頭快速實踐，有學生則完全滿頭霧水，看出那幾個學生迷茫的眼神，姜林夕深呼了口氣，又換了一種說法。
警官沈修來找姜林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姜林夕壓著煩躁，努力耐心給她那群笨學生講繪畫知識的畫面。
這樣的姜林夕令沈修驚訝，因為他覺得姜林夕不是這樣有責任心的人，會因為一個教師的身份，強迫自己去耐心授課。
“啪！”
“打斷一下，我需要你們老師配合我做一個筆錄。”
沈修等姜林夕結束了一段“教學”，才拍了下手中的記錄本，發出聲音做打斷，傳喚姜林夕跟他走一趟。
“現在警察都這麽帥了嗎？”
“果然，帥哥都上交國家了！”
………
學生們把目光轉移到沈修身上，有幾個女生忍不住為他帥氣剛毅，棱角分明的臉發出小聲的驚呼。
沈修聽到這些聲音，好似早已習慣，神情毫不為之所動，深邃銳利的眼睛緊迫地盯著姜林夕，姜林夕被他當做犯人來看得感受更深。
“他不會誤會夕夕姐是殺人兇殺吧？警察不會這麽笨，查不出真正的兇手吧！”
姜小艾透過姜林夕的視角，看到沈修急劇壓迫性的眼神，忍不住覺得害怕的問其他人格，其他人格都沒有說話，他們在沈修這樣的眼神中，都十分不自在，唯有姜林夕對他禮貌的點了下頭示意他帶路，跟著他去到最近的一家民居。
這家民居暫時被沈修征用來審問姜林夕。
“姓名？”
“姜林夕！”沈修因為這個名字頓了下筆，擡頭眼神犀利地看著姜林夕問，“哪個姜？哪個林？算了，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
“昨晚1點到2點之間，死者被殺的時間段，你在哪裏？”
“在房間休息。”
“誰能證明？”
“我的學生都能證明我睡在他們隔壁沒有出去。”
“右手臂為什麽會受傷？”
“修理畫具不小心劃傷的。”
“我要查看一下你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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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跟姜林夕一來一往的審問對話裏，沈修覺得姜林夕在被他當成一個嫌疑犯來審問過於平靜有條理，所以站起來想要查看姜林夕受傷的右手臂，對此一直平靜的姜林夕拒絕了。
“警官，我拒絕，這與查案無關。”
“你怎麽知道無關？我說這可能是死者反抗給你留下的傷口。”
沈修寒著臉給姜林夕施加心理壓力，姜林夕從他的言語反應確定了一些事而抱起手，略帶輕松表示。
“警官，你比我清楚，我不是兇手，你們若是警力充足，現在應該已經抓到他了。”
……
“你怎麽知道我們抓到了，我們還沒有抓到，現在你的嫌疑最大，現場有你留下的一些作案痕跡。”沈修內心驚訝了下姜林夕的判斷，但面上不顯，繼續打心理戰審問姜林夕。
姜林夕看出來，直接戳穿了說他在誘供。
“你到底懷疑我什麽，直接問別兜圈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案子的兇手。”
沈修聽到姜林夕斬釘截鐵的話，想了下問她，“為什麽發現兇案後第一時間跑去查看？其他人都避之不及！”
“我擔心遇害者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所以那時候沒顧忌其他跑了過去。”
姜林夕毫不猶豫或者說不假思索的回答，沈修看她的眼神變得更鋒利，厲聲戳穿她這是在撒謊。
“你會第一時間跑去現場，是想要毀掉現場證據！”
沈修直視姜林夕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在她的話中不自覺的閃爍了下，這讓他確定了什麽而繼續質問姜林夕。
“你當時一定是懷疑某個人殺了人，才這樣急切地跑出去給她收尾？那個人就是刺傷你的人，你當時為什麽想要包庇她？把這些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姜林夕強行關閉了心靈共存室，不讓裏面的幾個人格面對沈修質問而露怯情緒從她眼睛裏洩露出來後，淡定一笑否認了一切。
“我們去過你的房間，找到了傷你的刀具，那個人在民宿中出現過，但不是這次跟你來的學生，她跟你關系很親密覆雜，你想保護她，但是她破壞欲很強，憎恨你，甚至想要殺死你……”
沈修繼續說著他的判斷，姜林夕淺笑著聽了幾句，摸清對方犯罪心理學的水平才打斷說。
“警官，你的臆想太深了，完全沒有證據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若沒有什麽事，我要回去繼續帶學生了。”
“我都說中了對嗎？”
沈修勾唇一笑，帶起了一對壞壞的酒窩，令他俊朗堅毅的五官變得更加生動魅力了幾分，勝卷在握地吐出姜林夕的全名。
“姜林夕………不，你可能更希望我叫你……蘇悅。”
“蘇悅？”
聽到沈修念出她的一個人格名，姜林夕驚訝了下，以為對方是一個犯罪心理學裏的高級專家，通過短短的接觸看出了她是多重人格分裂患者，但很快她又因為是蘇悅而非姜夢的名字察覺到不對。
“蘇悅，你好大的膽子，上次在酒店接受警方盤查的時候，沒帶身份證居然敢用假名來糊弄我們！”
姜林夕正察覺到沈修話裏的矛盾，開始盯著他想分析點東西出來的時候，這“傻子”藏不住之前被戲弄地憤慨，一句話洩露了很多東西讓姜林夕輕笑起來。
“你笑什麽？”姜林夕突然粲然一笑，沈修警覺的意識到什麽，但是已經晚了，姜林夕已經看透他在虛張聲勢。
“警官，沈警官吧，下次記得多聽專家的建議，記著別對外洩露太多真實情緒。”
“什麽專家，什麽真實情緒，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沈警官要是沒事的話，我要去看我的學生了。”
姜林夕說著不等沈修同意站了起來走出了民宿，沈修看到了想追，躲在隔壁做觀察側寫的一個警察白盛走出來拉住他。
“沈隊，別去了，我們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了，我還有問題問她，她想要維護的人到底是誰！”
“你問不出來，她是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智商在你我之上，除非在美國帶我的權威教授來這裏跟她過招，他才可能用言語從她身上刺探些信息出來。”白盛盯著姜林夕離開的背影，有些懊惱他實戰經歷不夠，連姜林夕的第一道心理防線都攻不破。
“反社會人格？那不是很危險！”沈修聽到白盛用心理學的名詞定義姜林夕的表現，皺眉擔心姜林夕犯案，白盛聽了卻跟他強調了高功能反社會人格跟反社會人格障礙的不同。
“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是區別於單純的反社會人格，他們都是不具備社會性的人，但反社會者是一個客觀科學名詞，相對社會者而言，反社會者不是反對社會的人，而是社會化程度低的人。[1]”
白盛用專業術語和資料研究給沈修解釋姜林夕身上存在的高功能反社會人格。
“由於智力水平遠超普通人，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比普通人更容易認清自然和社會的規律，有著極強的學習能力，他們遇事沈著冷靜、思路清晰、處理事情有條不紊，能用理性脫離自身情感的控制，在受情感控制的普通人看來，他們情感能力顯得略低，也就是所謂的冷血和無道德感。其實不是的，他們反而比常人更堅持原則和自己的價值觀，更重視情感價值。
這類人多半有獨特的才藝，並把它作為自己的情感寄托。由於難以被大多數人接受，所以他們都具有一定程度的自閉性，神經過敏使他們患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的機率大於常人。
不過別害怕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會傷害常人，他們比常人理智，犯罪率比常人低，當然了，我們不排除他們比常人更有有辦法逃脫制裁的可能性，就像剛剛我從姜林夕受傷還快速趕到現場的反應分析，她當時很大幾率是去破壞現場對她想保護之人不利的作案證據，若真讓她破壞了，這個案子絕對成為懸案，給你一百年也破不了。
很多研究資料表明，那些偉大的科學家，藝術家，哲學家，政治領袖，宗教人物，大多是這類人。當然也有的是跨國犯罪集團頭目，殺手，變態殺人狂。總之他們不是社會精英就是犯罪精英，這和他們的人生際遇有關。[2]”
白盛提到姜林夕心情有些覆雜，又有些興奮，沒想到出國深造犯罪心理學回國第一個月，跟刑警大隊就遇到這樣難遇的“人才”。
“高材生，剛剛若是你出來問她話，會不會跟好點？”沈修反思了他露出破綻的審問過程，忍不住想著若是白盛來會不會比他做的更好，白盛卻搖頭說他震不住場。
“我估計一開口就能被這個姜老師戳穿，心理戰我抗不過她，也就沈隊身經百戰，拿我去她房間側寫出來的東西就能跟她對這麽久。”
白盛帶幾分欽佩的看著沈修，沈修卻覺得他沒有做好，有些煩躁的時候，白盛卻覺得他對犯罪心理學這塊有天賦。
“沈隊有空可以研究研究，可以很大程度幫助你破案。”
“警隊不是已經在吸納你這類犯罪側寫師了嗎？我研究這做什麽……算了，你給我推薦幾本入門書，我抽空看看。”
沈修本來不打算去他不熟悉的刑偵領域，但是不知為什麽就想到姜林夕後期面對他那雙看透一切，平靜無波的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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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蘇悅，出來，說說你怎麽招惹上剛剛那個警官了？”
姜林夕離開沈修征用的民宿，並沒有如她所說那樣去找學生，而是回到了她居住的民宿房間，一邊查看她被警方做過搜查的房間，一邊在意識裏呼喚蘇悅人格。
蘇悅人格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格，姜林夕以長期能掌控身體的主人格，建造了一個其他繼人格能跟她共存的心靈室，很多人格都願意呆在裏面，透過她的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但蘇悅不願意。
她基本不出現在姜林夕建立的共存室裏，而是在她不能掌控身體的時候，選擇沈睡。
“幹嘛？什麽警官？我睡過嗎？”
在姜林夕強烈的呼喚中，蘇悅醒來出現在共存室裏，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而發出這樣的反問。
姜林夕想到沈修那張臉，還真怕被蘇悅睡過的捂臉，擔心這人是蘇悅之前出來招惹的風流債，蘇悅在聽其他人格七嘴八舌說了之前發生的事跟沈修的表現想起什麽，而變得詭異的沈默了起來。
這沈默讓姜林夕看出問題，追問她是不是跟沈修發生其他的糾葛。
“我不想說，別問！”蘇悅難得不大方的拒絕說了之前她出來發生的事，平時她若是這樣，姜林夕會尊重她不問，但這次卻可能關乎他們所有人格暴露在警方面前，所以她說明了厲害關系，讓她把經歷說清楚。
“蘇悅，你也不想我們再跟以前那樣隨時隨地遭到警方監控吧？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出來活動不自在吧。”
“行吧，我說。”蘇悅聽了姜林夕的話，選擇說出了她在姜林夕送走小時明又繼續睡後，她醒來掌控身體的活動。
“我去泡了吧，遇到一個合眼緣主動過來搭訕的男人，最後去開了房，但是沒來得及做什麽，你說的那個沈修警官，以掃黃的名義沖進來對那男人進行了抓捕，那個男人涉嫌一個重大的經濟案子，我被他們盤問了幾句，掃興死了。”
蘇悅說起那一晚的經歷也憋了些氣，她還從來沒有這麽“倒黴”過，約個對象居然是華國的華爾街之狼。
然而蘇悅覺得她那晚上掃興，上門去逮捕好不容易路面的金融罪犯的警察們，他們見到整個過程表現淡然，還坐在窗臺邊優雅抽煙的蘇悅，心更累，差點以為她是同謀。
要不是一直盯著罪犯，確定兩人只是臨時約在一起的炮友，蘇悅那晚估計就不是簡單的盤問，而是拉進警察局了。
“這樣的話，那沈修現在看我們用兩個名字，是覺得我們耍了他了。”
姜林夕弄清前因後果，長呼了口氣後，覺得以後她要少跟沈修接觸，避免被他看出什麽，也避免被記恨。
而另一邊，還有人覺得他被姜林夕耍了。
這個人是陸林峰。
他看到網友通過橘子媒體偷拍的“影帝秘密情人”視頻，扒出的姜林夕身份。
看著上面27歲，已婚，已育，且是A稱美術學院油畫系新破格評職的名譽教授的信息，就覺得他一個老演員，居然被她一個素人的演技給騙了。
“很好，十六歲少女，姜小艾！”
再另一邊，一覺醒來的時越，被全國人民發來賀電——“恭喜時總，喜提影帝牌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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